“这是什么选择？！怎么可以为了这个就对另外一个见死不救！你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面对这个难堪的选择，春叶萌率先向面具人提出自己的质问。
“为什么不能见死不救？两权相害取其轻，人们总是选择对自己伤害最浅的事情，这不是你们的法则么？问题只不过是拯救一个朋友而害死几百号陌生人的负罪感重，还是为了几百号陌生人而牺牲一个朋友的负罪感重，仅此而已。”
这个问题令娵苡和小黑都沉默起来。但只有春叶萌依然激动地向面具人质问着。
“你说话真是不用打草稿……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为了什么而牺牲别人的这种道理。”
春叶萌握紧拳头，在空中摆动着：“我……两边都会救！”
面具人再次发出那种带着强烈鄙视的笑声。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小测验，让大家感受一下人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你到底是人类还是妖精？”说话的是娵苡。面具人又将自己的脸朝向娵苡。他说道。
“我是谁，我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面具人轻轻一笑，手举到面前握成一个拳头。
“在和平的日子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英雄。但只要有一个极端的情况轻轻推一下，内心的丑陋和本能的邪恶就会冲破英雄的外衣，毫无节制地溢出来……”
突然一阵狂风刮来，令春叶萌他们三人都睁不开眼来。很快狂风过境，春叶萌揉了揉眼再望去，发现面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小黑冲到最前，但是也一样没发现他的踪迹。
“混蛋，那家伙居然跑这么快……他是豹子精吗。”小黑狠狠地骂道。娵苡拍了拍小黑的肩膀：“暂时不要在意他了。最坏的情况是他所言属实……”
小黑望向春叶萌。
“话说你真会吹牛呀，”小黑说，“两边都救……光去鹿鸣山就要差不多十分钟了，你以为自己会分身术呀？再说了，姚奈奈现在说不定已经疯了……”
春叶萌很想说点什么却被娵苡拦住。娵苡向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分开行动。我去鹿鸣山，你们两个去看姚奈奈。这样大家就有充足的时间了。”
“可是这不能排除是那家伙的陷阱，你会很危险。”小黑说道。
“没时间慢慢思考的了。现在应该只剩下不够20分钟时间，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小黑沉默了。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向学校跑了过去。春叶萌看着娵苡，娵苡也跟她点头，春叶萌这才迈开步子跟上小黑。
学校植物园。
在植物园深处的一张长椅上，一个少女孤独地坐在上面，双脚蜷缩在胸前，双手环抱着，就像一颗在风中摇曳摆动的枯草。少女的眼睛空洞无神，好像看着远方，又好像看着不远处的花圃田。花圃田中那些轻轻点头的花朵和少女的呼吸形成一种对比旋律，有节奏地你唱我和。一阵骚动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首短歌，令少女的眼睛注视着脚步声的来源。只见春叶萌和小黑来到了少女的面前，表情夹杂着惊恐和不安。
面无表情的眼镜少女，批着一头过耳的短发，恍如枯芒草。
她，就是姚奈奈。
“奈奈……没事吧？”春叶萌问道。
姚奈奈摇了摇头，然后将无神的眼光再次投向面前的花圃。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有什么怪人带走你呀。”轮到小黑发问。
但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被那面具变态弄哑巴了是吧……看我怎么掰开你的嘴巴。”小黑一脸不爽地想走过去，但是硬被春叶萌拉住。春叶萌皱着眉摇头示意不要乱来，小黑只好“啧”地发出不满的舌音。春叶萌自己一个人走到姚奈奈的面前，蹲了下来，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姚奈奈看着春叶萌，表情开始变得复杂。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是真心喜欢跑步的吗？”
然而说的却是这句话。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春叶萌一时之间答不上，只是张着嘴巴欲言又止。没等春叶萌说话，姚奈奈又开始说起话来。
“其实我喜欢的是花。就是那种颜色漂亮，散发着香气的花。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买很多关于画的书，有图书的，有字书的。我会将那些印着漂亮花图片的书全部塞满书架，看上去五颜六色，很好看。可能也是因为那时候书看多了，长大以后才对读书不那么抗拒。”
姚奈奈将自己的脚放到地面。这次她说得滔滔不绝，就像一整年都没说过话，现在终于可以说个够的感觉了。
“我小时候的志愿是做一个植物学家。每天将自己关在充满花香的房子里，研究它们为什么会这么漂亮，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我还想去发掘出更多漂亮的花，发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花。我那时候每天都会这样幻想着，有时想到有趣的地方还会不自觉笑出来。一个人对着空气笑。一个人对着天空笑。一个人对着花朵笑……”
姚奈奈站了起来，缓步走向前面的花圃田。她弯下身子，随手摘起一朵颜色鲜艳的花，凑到自己的鼻子前。她用力地吸了一下，一股清香渗进鼻腔里。姚奈奈的表情变幻无常，好像在开心，又好像在伤心。
“但是我却没有走上那条路。爸爸妈妈发现我有跑步的天分，所以上了初中后他们就让我去练习田径。的确，所有教过我的教练都说我有这个天分，稍加培养一定能够成为未来的世界冠军。尽管没有向着小时候的梦想前进令我有点沮丧，但我不至于迁怒别人。我深信我有这个能力，我也觉得能在这个方面做点什么。问题是……”
姚奈奈那变幻的表情突然带着杀意。春叶萌看见，隐约之中姚奈奈的身上有一股黑气冒起。这种感觉就和昨晚姚奈奈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只见姚奈奈用力挥动手中的花朵，一瞬间美丽的花朵变成带刺的藤蔓。藤蔓就像触手一样飞向春叶萌并迅速纠缠起来，将春叶萌勒得死死的。
“唔——！”
“问题是你的出现，春叶萌！是你让我变得一文不值！”
娵苡独自一人站在鹿鸣山的山坡上。她放眼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山林，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随和，没有任何的不安和危险。但娵苡深知，在这平静底下隐藏的是令人恐惧的未知。她举起自己的右手，闭上眼睛，在眉头上划弄着一个古怪的图案。突然，她猛然睁开双眼，眼睛的瞳孔隐约地变成了太极两仪，两条阴阳鱼快速地旋转起来，就如风车一样流转不息。
“阴阳眼。”
透过这双“阴阳眼”，整个世界的颜色不再是花花绿绿，七彩耀眼的世界，而是变成只有白色到黑色之间的单调色。但因为没有了其他颜色的抢眼，眼前的世界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可见。树木的颜色是模模糊糊的深灰色，土地石头则是几乎接近黑色。地上的花花草草稍微显眼一点，但大多数都是暗淡的炭灰色。那些天上飞的鸟类，地上爬的虫类，树上移动着的臼齿类呈现着淡淡的银灰色。这个世界的一切，以黑白灰的简单分明呈现在娵苡的眼中。
唯独几条差不多纯白的粗线条突兀地向着山中心辐射而去。娵苡知道，这几条白色纯度高的线条是周围的灵力流动线，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为地牵引到山中某处。而所谓的灵力炸弹并不是和我们认知的炸弹一样，靠爆炸时产生的强烈暴风和飞散的弹片伤人。每个生命体都有灵力，如果生命体的灵力遭到损坏，那么就会失去神智，严重者足以致死。灵力炸弹就是作用于灵力层面的巨大爆炸物，它不会产生巨大的声响或动静，但却足以杀死绝大多数的生灵。
娵苡顺着灵力线来到了山中的一个空旷山洞。这个山洞的尽头放着一个奇怪的物体，看上去就像是玉石所造。周围的灵力线都牵引到这个物体上。娵苡知道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灵力炸弹。她赶紧跑了过去，准备重新牵引灵力线，令炸弹失去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
这个物体突然晃动起来，并迅速膨胀。一股股像是软泥的东西不断从物体内部喷出，所到之处很快又互相凝结起来。渐渐地，在娵苡面前出现了一只足有十几二十米高的巨大的怪物，这只怪物身形像蛇，皮肤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死绿色。长长而臃肿的蛇身上分别岔开了九条脖子，每条脖子上均刻印着不同的篆书字，分别是火、水、风、岩、光、暗、毒、冰、震。而在脖子的顶端各是长着血盆大口，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巨大蛇头。它们个个都凶神恶煞，吐着紫黑的信子，双眼冒着寒光，直射向娵苡。
“相柳？！……传说中的古兽都能召唤……那家伙果然不是善类。”
还没等娵苡反应过来，那九个蛇头的巨兽便向娵苡袭来。娵苡轻盈地向后一跃，避开了蛇头的攻击。她顺着蛇头望去，看见九个脖子的交汇处镶嵌着刚才看见的那块玉石。这块玉石是一块雕琢了古拙花纹的玉牌，看上去闪闪发亮。周围的灵力线也指向着那块玉牌。
“看来得花点时间破坏那块玉牌了……”娵苡心中默默想道。
在植物园这边，姚奈奈爆发出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折磨着春叶萌。藤蔓越勒越紧，春叶萌也开始难以呼吸。小黑几次都想靠近，但是总被姚奈奈的藤蔓攻击弹开。再这样下去，别说春叶萌会被勒死，小黑也怕被藤蔓鞭致受伤。
“混蛋……真是让人火大的家伙！”小黑愤怒地吼叫道。他全身迸发着一股淡淡的紫气，渐渐地身体也开始起了变化。首先是眼睛的形状开始改变，变得更加的粗狂；然后瞳孔闪烁着腥红的光芒，瞳仁也迅速变成一条竖线；接着那两撮标志性的头发开始聚拢起来形成兽耳一般的形状，脸型轮廓也变得和动物靠近，虎牙突出嘴唇；最后，指甲开始变长变硬，直直地伸了出来。九条黑线倏地出现在小黑的背后，“嗖”的一下，黑线瞬间凝结成九天长长的黑毛尾巴。这幅模样，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人狼。
看见小黑变化成这般模样，姚奈奈没有惊讶反而更加勒紧了春叶萌。她高高举起春叶萌，就像抓起人质一样。
“来呀。”
小黑啐了一口。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比他还嚣张。说时迟那时快，小黑弓起腰，双手及地，眼睛就像两盏大灯一样放射着红光。姚奈奈赶紧挥动藤蔓去击打，但慢了一拍打在了他原本站的地方。就这样飞速地，小黑在几秒内就消失无踪了。其速度之快凭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姚奈奈知道小黑来真的了。她也唤起身边所有的藤蔓向四周辐射状地攻击。然而小黑的身影总是在藤蔓到达前的一刻顺利闪到另外一处安全的地方。或许因为姚奈奈将注意力放到了小黑身上，对春叶萌的力度反而减弱了。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的春叶萌正在挣扎着，无意中瞧见了姚奈奈身上一片奇怪的地方。
姚奈奈的胸口前好像挂着一块古拙的玉牌。春叶萌发誓这玩意之前从未见过姚奈奈戴过。春叶萌这才恍然大悟，很有可能这块玉牌就是那面具人说的什么炸弹。春叶萌使劲抓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藤蔓，大声叫道。
“胸口那块东西！破坏它！”
春叶萌脱口而出。小黑也注意到了玉牌，他一个闪身顺着攻击轨迹一一避开藤蔓，刹那间就跃到了姚奈奈的面前。正当他准备用锋利的爪子击向玉牌的时候，一个巨大冲击让他失去了平衡，踉跄地向旁边滚去。
原来是姚奈奈紧急操起春叶萌向小黑撞去。春叶萌和小黑扭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几下。
“混……你又压住我啦！”小黑嚷嚷道。等小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一团软软的东西压住自己的脸……
“唔！……挪开你的八月十五！”
春叶萌吓得赶紧提起自己的屁股。她脸色通红，举起拳头就往小黑的肚子上砸去。“什么呀……！你这个变态！”
“是你自己压住我的呀，你以为我很想呀！”小黑整个人坐起来据理力争。正当春叶萌想反驳什么的时候，她却被小黑用手一拉整个人抱住在怀中。刚才她的位置瞬间飞来一条尖锐的藤蔓，如果不是小黑反应快的话春叶萌的脑袋可能早开花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姚奈奈低下头，脸被黑气笼罩，看不见到底是什么表情。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春叶萌一把推开小黑。
“朋友？我们才不是什么朋友……”
“早上我跟你打招呼，下课我让你教我作业，放学一起去练习田径……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
“从一开始都是你自以为是地靠过来而已！我从来没当你是朋友！”
姚奈奈猛然地抬起了头，春叶萌看见两行泪水划在姚奈奈的脸庞边上。姚奈奈那双已经被黑气所污染的双眼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孤独感。有不甘。有嫉妒。有愤怒。但也有一丝软弱。
“现实剥夺了我的梦想，而你剥夺了我的现实。为什么第一个冲到终点的人是你？为什么我抬头看见的背影总是你？你知道你遮蔽了我的未来，阻挡了我的希望吗！事到如今你让我还能朝哪个方向前进！？”
春叶萌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自己的方向了！”
春叶萌握紧拳头。
“终点固然是一样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跑道。为什么你要为自己编造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然后缩在这里瑟瑟发抖？”
春叶萌的拳头举在自己的胸前挥舞起来。
“坦率一点吧，奈奈！在你的跑道上，能够拦住你的只有你自己！”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姚奈奈仰天长啸，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直到将她整个人都覆盖起来。渐渐地，除了眼睛散发着寒光外，全身就像穿上了一件令人恐惧的黑色野兽外衣。连姚奈奈的声音也逐渐变得粗狂，沙哑。
“那家伙已经入魔了……你再说下去也没用。”
“就算这样我也要说！”春叶萌的眼角含着泪水，咬牙切齿地回头看着小黑。小黑表情严肃，他举起自己的利爪，眼中透出一丝残忍。
“我有办法直接贯穿那块玉牌……”
春叶萌懂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她马上用手抓住小黑的爪子。
“不行！不能伤害她！”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呀，你给我清醒一点。”
“不，一定有办法的！”春叶萌坚定地看着小黑。
“有个屁办法！你这家伙就是这样子不可理喻，就不能往现实一点考虑吗？！”小黑不耐烦地骂道。听见这句话，春叶萌的眼神不禁黯淡了起来。其实春叶萌自己也知道，她这种几乎无理取闹般的想法在别人眼中十分幼稚。
但，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小黑看着春叶萌的眼睛，突然之间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的双眼跟小黑曾经见过的那一双很像。一声破空的吼叫。被黑气污染成一只野兽的姚奈奈露出野兽般的牙齿，张开血盆大口，不断地向春叶萌和小黑咆哮。
“我服了你了……好吧，那你快说办法是什么。”小黑大声问道。春叶萌咬着牙，满头大汗地看着姚奈奈。她见姚奈奈身上那一条条像章鱼触手般摆动的藤蔓，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握着小黑的爪子说道。
“尽可能切掉她的条条，有多少切多少！”
“啊？”
“拜托你了，小黑！”春叶萌将小黑一把拉到前面。小黑虽然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只好一个疾步顺势“嗖”地蹦到前面去。小黑再次施展他那如迅雷般的快速移动，姚奈奈的藤蔓尽管也非常快但还是追不上他。小黑每擦过一根藤蔓就用利爪像砍瓜切菜一样切下来，顿时周围飞舞着一根一根的藤蔓断枝。
姚奈奈用力一挥，同时好几条藤蔓冲向自己。小黑顺势用力一踏，整个人飞到了天空中。几条藤蔓就像追踪的导弹一样也跟着小黑转弯飞向天上。小黑挥舞着利爪，几道寒光迸射，瞬间几十上百根藤蔓断枝在天空中如天女散花般挥舞。
“喂！接下来呢！你不动手我就要……”
小黑吃了一惊。只见春叶萌就像跑着田径障碍赛一样跨过了那些废物的藤蔓断枝。也因为受这些断枝的影响，姚奈奈一时之间并没注意到春叶萌的动静。等姚奈奈一心对付小黑的时候，春叶萌也已经几乎靠近姚奈奈了。只见春叶萌一跃而起，一脚踏住了其中一块藤蔓断枝用力一蹬，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春叶萌直直地向着姚奈奈飞去，头发在她面前飞舞着，眼睛却不曾动摇。拳头举在了半空，就像上了弦的箭，蓄势待发。
“奈奈，咬紧牙关啊！”
接着，这一拳像炮弹一样轰向姚奈奈胸口的玉牌处。
这边也一拳重重地击倒了相柳。只见此时的相柳已经被削去了五个蛇头，只剩下火、水、冰、震四个蛇头。一眼望去山洞，周围满目苍夷，火烧水淹，就像经历过一场战争一样。娵苡从空中落回地上，她身上满身血污，头发也凌乱起来。喘着粗气的她身上有几处伤口正渗着鲜血，她还来不及处理。此时她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如何击倒这只怪物。时间剩下不多了，再不速战速决的话恐怕炸弹就会爆炸。
虽然只剩下四个头，但相柳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它一声怒号，一个转身，整只又爬了起来。还不等缓过气来，相柳又向娵苡袭击而去。娵苡咬一咬牙，举起双手，全身凝聚出一股浓烈的紫气。接着，娵苡开始扭动起身体来。
这就像在跳舞。但这种舞蹈并不是纯粹的美感，而是带着几分古拙的肃杀。就像一场古老的仪式一样。周围突然阴风大盛，紫气弥漫，动物纷纷走避。紫气渐渐有限制地扩散开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影足有十几二十米高，和相柳不相伯仲。它就这样站在了娵苡的身后，好像她的守护神一样。
相柳见状便加快向娵苡袭来。但它的头部一下子就被那巨大人影一手拧住。随着这一下动作，巨大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身材健硕粗狂，面向凶暴，全身穿着极其古老的战甲，手执巨型耒耜的彪形大汉。耒耜，就是古代用的翻土农具，是犁的前身。这把耒耜造型有点像铲，但铲头的两边是向前突出的，这又有点像叉。
“啪！”娵苡的舞蹈以双手击掌为结。她全身的紫气所形成这个巨人，正威武地站在她身后，用力地拧着相柳的蛇头。
“降神——禹王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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